亲亲相隐制度是中国古代一项重要的司法制度,曾在中国历史上发挥重要的作用,国际上许多国家的法律中也有类似规定。现代刑法以宪法为基准,本着以事实为依据,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摒弃了亲亲相隐,但这项制度依旧存在许多可借鉴之处,值得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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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3期
S IN E&T C OL G N O MA I CE C E HN O YIF R 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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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相隐制度的探讨 (.波市江东区人民检察院 1宁浙江 蒋健芳,李语轩 2 宁波 3 5 4;.江工商大学 1 0 2 2浙
浙江
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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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摘亲亲相隐制度是中国古代一项重要的司法制度,在中国史上发挥重要的作用,曾历国际上许多国家的法律中也有类似规定。现代 刑法以宪法为基准,本着以事实为依据,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摒弃了亲亲相隐,但这项制度依旧存在许多可借鉴之处,值得考量。
【关键词】亲亲相隐;历史渊源;外国立法;量刑
21年 9 2 00月 9日,河北省高院经研究通过了《人民法院量刑指有收养关系、 (同居者、已分居的配偶没有义务作证。 导意见 (试行 )实施细则》该《 )。细则》规定:被告人亲属举报被告人犯 23享有包庇、“ -隐匿犯罪亲属的权利罪.提供被告人隐匿地点或带领司法人员抓获被告人 .以及有其他协受中华文化影响较深的《国刑法典》韩有规定:…藏匿人’罪,犯亲家长或同居之家族为犯人而犯前项之罪者 .免除刑罚” 助司法机关侦破案件、获被告人情形的,抓可以酌情减少被告人基准族、刑的 2%1 0 ) 2下。” 《国刑法典》 44 6法第 3—条将重罪之正犯或共犯的直系亲属,兄弟此项规定一经公布,引起各界热议。然,诚鼓励亲属揭发犯罪对案姐妹以及这些人的配偶和重罪之正犯或共犯的配偶或者众所周知的件的侦破有很大的作用 .在一定程度上也能节约司法资源:它对人同其姘居生活的人罗列在“但向重罪之正犯或共犯本人提供住所、隐蔽性、亲情的抨击也是大多数人所不能接受的。在亲情与法义之间 .是否场所、生活费、生活手段或其他任何逃避侦查逮捕之手段的, 3年监处需要一方进行让步 .乃是对社会主义“人法”的一种权衡本文将从亲禁并科 3 0万法郎罚金”之外亲相隐制度的历史出发,比较国外理论和实践 .在我国背景下探讨该这在《德国刑法典》分则第 2章中也得到了体现:包庇罪有利于 l“制度适用的可能性其亲属而犯本罪者不处罚”
1亲亲相隐的历史渊源 学界广泛认同亲亲相隐制度起源于儒家思想。春秋战国时期 .礼
崩乐坏 .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提倡“亲亲”原则 .以亲亲为人之本。“亲亲”要求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论语 在《子路》中孔子日“吾党之直异于是,为子隐、父子为父隐,在其中矣。”被视为“直这亲亲相隐”的雏形。后孟子继承孔子这一思想。可见古代中国之孔孟之道均视父为子隐为“”子为父隐为“但这一时期的“仁 .孝”亲亲相隐”仅处于理论上的萌芽 .并未付诸实践。 汉代初期以儒家思想作为裁判案件的理论依据 .由此更加深了亲属观念。汉宣帝地节四年下诏:自今子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 皆勿坐,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孙、罪殊死皆上请延尉以闻”正式确立了“亲亲相隐”的司法原则 .从而开创了长达二千余年以“亲亲相隐”为代表的中国封建宗法主义法律传统所特有的一项制度中国历代法律对亲属犯罪不但鼓励相隐 .而且从汉代起 .若是告发了自己的亲人,告发者还要受到刑罚的处置。最重者将处于死刑。为亲属隐匿犯罪证据、包庇、窝藏犯罪人在当时被视为义务,是被提倡和保护的。在重刑年代,尤其像明朝这样戒备严明的时期,鼓励亲亲相隐无疑是对揭发犯罪最大的障碍。为何这项制度依然延绵不绝 .自然 .这是以人性为基准的,并且在古代社会里,为先 .孝仁义治国的理念将情理、道义凌驾于法律之上
3我国当前刑法与亲亲相隐制度的协调与矛盾 亲亲相隐与我国当前正在使用的 19年刑法相关的两项罪名分 97别是包庇罪和窝藏罪。这两项犯罪不存在任何例外情况。在现行刑法的适用下,若子犯罪母得知,会有四种情况:)包庇子, 1母子获罪母亦被判包庇罪。两人同时犯法。 ) 2母包庇子,子潜逃母获包庇罪。 ) 3母揭发子,子获罪。大义灭亲,母受法律推崇。但事实上将遭受的不仅是内 心的谴责,还有其他亲属以及外界的议论和压力。4母揭发子 . )子潜逃。母在遭受舆论无限评价的同时,子对母必将会产生怨恨,将是对亲情的极大挑战无论何种情况.均不是刑罚目的所在刑法设立的目的是“惩罚犯罪 .保护人民”其中“。惩罚犯罪”就是 .通过刑法 .对任何触犯刑法规定的犯罪分子,依照刑法的规定追究其刑事责任。这是为实现社会公平和保障稳定而存在的。因此,只有罪犯得到相应的惩治
.社会群体中的其他人才能以此为戒 .不会引起不满和暴动。“保护人民”是制定刑法的根本目的虽然犯罪分子当属“人民”围内.范他的相关权利也必须得到维护 .但倘若将亲属相隐作为一种权利 .这之于案件的受害人以至全社会的反作用将是无限大的犯罪由于亲情的阻拦得不到应有的惩治.这将不是保护而是纵容从这层面来看 .亲亲相隐与当前刑法的理念是相违背的 一
4亲亲相隐的可借鉴之处 虽然刑法禁止亲亲相隐.但要成为一部良 .法其必定是要符合人性的。一方面我们要及时揭露犯罪 .惩罚犯罪份子 .另一方面 .我们也要尊重亲属对家人的情感寻求之中的平衡点变得迫切而实际河北省高院出台的《细则》在一定程度上是尊重人性并且符合法,律宗旨的虽然有反对意见提出“亲属揭发犯罪而使犯罪人减轻处罚” 是不合法律逻辑的 .武汉大学研究量刑改革的刑法专家赵廷光说:谁“实施犯罪 .谁就应该受到必要惩罚:因亲属举报而减轻犯罪人的刑事责任是一种混乱的逻辑”旦叫事实上 .正是对量刑原则的一种灵活这适用。刑法既然可以规定自首、立功等从轻、减轻情节 .当然也可对亲属的揭发犯罪行为进行刑罚上的减轻处理亲亲相隐的规定是对原本刑法中不尽人情的部分做了人性化的调整孟德斯鸠说:破坏人性的是恶法。鼓励揭发亲属犯罪之所以引起轩然大波也正是它有违背人性之意。然.诚亲情是人类最本性的情感 . 但在特定的时间和情况下 .不同价值必须有所取舍我们说 .在犯罪这事实面前 .亲情在伦理上依然是至高无上的 .在法律层面 .但它所存在的大前提已经不再单纯 .为维护错误的行为而做的行为 .它必将那也是错误的。 建议对现行刑法中有关包庇罪、窝藏罪的内容作一调整。当然 .刑法设置此两项罪名的本意是要求亲属揭发犯罪 .而窝藏罪、庇罪的包犯罪主体多为亲属,倘若排除范围过大,置此罪名 (设下转第 4 2页 ) 2 一
2外国立法有关亲亲相隐 历史上崇尚宗教的国家都提倡“亲属相隐”。古希腊、古罗马法中的大部分规定与我国古代立法存在异曲同工之处刑法学之父贝卡利亚在《论犯罪与刑罚》一书中明确反对基于出卖、背叛的证词。大致可以将这些立法分为三类: 21享有不告发的权利 .《国刑法典》 4 4 l法第 3一条规定:任何
人了解某一重罪,“在其尚有可能防止该罪发生或可以限制其后果时 .或者在罪犯有可能实行新的 重罪 .但可予制止时,却不将此种情况告知司法当局或行政当局的.处 3年监禁并科 3万法郎罚金除针对不满 l岁之未成年实行的重罪 O 5外,下列人员不属于前款规定之列: ) 1重罪之正犯或共犯的直系亲属、 兄弟姐妹以及这些人的配偶:) 2重罪之正犯或共犯的配偶或者众所周知同其一起姘居的人” ③ 22享有拒绝作证权利 . 19年法国《 94刑事诉讼法》 5第 2条规定:以下人员有权拒绝作证:①被指控人的订婚人;被指控人的配偶、②即使婚姻关系已不再存在;③与被指控人现在或曾经是直系亲属或者直系姻亲 .现在或者曾经在旁系三亲等内有血缘关系或者在二亲等内有姻亲关系的人员 18年意大利《 98刑事诉讼法典》 19第 9条规定:被告人的近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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